狗屁不通生成器

identity missing

虫师EP5旅行的沼泽同人

1

在水里无法呼吸又无法上岸的话,会死。初春刺骨的江水充盈你的肺泡,要再提取氧气可真难了。虽然直到现在阿庵都还无法理解这超出日常的活动,但水中挤压的暴力和岸上成年人的悲悯,混合成巨大的绿色呕吐物,把最原始的生理反应唤醒。害怕,这情绪来不及自我注解,只催着肾上腺素疯狂分泌。大脑运转超速至凝固,四肢用力摆动想逃离,却恰迎上去。那污绿的庞然大物笔直向上,不容置疑地将她身心内外紧缚不留一丝缝隙。真空上开出了花,在大江胃袋,在巨浪心脏上静止炫耀。触感柔软是她在氧气耗尽前最后的,也是从穿上嫁衣开始第一个清晰可辨认的想法。

2

呼——吸——呼——吸——,像回到母亲子宫中一样的绝对安全。呼——吸——呼——吸——,顺着频率颤抖睫毛舒张手指,眼前是浓稠的绿。扭曲的光线在其中艰难前行,表达着颤抖的人间之景。获救了,被那个绿色的大家伙,被围绕在四周的粘稠物。被称作直觉的柔软触角在睡梦中与其轻触嬉戏,得出了这个结论。酣眠的余韵还在作用,加以人类对安全地域的依赖,会抑制好奇的探索,阿庵暂时没有查看绿色之外的环境的意图,直到身边的一切开始像落水时急速旋转后退。双手猛地向后推,让头送出水面,呼-吸-呼-吸-,感到吃力。水位下降将脚下真正的泥泞暴露出来,向上是一大片更沉着的存在实体的绿。

这是,到森林里了?来不及细想,心脏在离开危险的庆幸中突然被一种将要失去的预感抓紧。在快速后退的水中侧身回头动作流畅。眼前是一个漩涡,像沉睡的土地打起哈欠,错乱中将所有液体往肺里吸。对未知的恐惧和失去的心惊势均力敌地左右拖着她无所作为,在最后一滴水将要流尽的瞬间后者占了上风。她飞奔而去,却只抓住了长着蕨类外形的沼泽的幻影。那透明的影子在手心破碎淌到地上,像鼻涕一样,顺着泛绿的手掌轮廓向下淌。水神祭典前精心梳好的长发湿漉漉粘在额前,有一缕从臂弯下顺着弯腰的弧度垂在视野中,浓稠的绿。

又开始觉得呼吸困难,似乎从那盛大仪式开始,就没有什么能是能理解的,在掌控内的,连这无法解释的转变在内。不知名深林将远方村落与现实阻隔。地上是揉成一团的鲜红的新娘服饰,连同母亲夜以继日的辛劳、一直重复在耳边的不安嘱托和临行前悲伤却放松的表情一起,坠在泥泞里。抓起衣服拔步向前,向着随便哪个方向,不论是谁,如果相遇,想要问个清楚。

3

沼泽是不会说话的,但疑问并非无法解答。在慢性窒息的跋涉中思考,在重新融入沼泽时确认,也曾钻进污泥掩盖的大嘴里探寻,如今的阿庵确实被沼泽改变了,但也活下来了。这改变没什么不好的,就像母亲说的——水神大人会优待她那样,她跟沼泽融为一体的时候感到安全舒适。那次转变并不彻底,因此现在融为一体还只是一种很理想化的表达。她骑在界上,什么都不是,与任意一边的正常都无关。但她懒得做出选择,她知道沼泽不会让她跌落就像知道自己有选择。

“这不是普通的沼泽吧。”,只露出半只绿色眼珠的白发成年男人问,“你也跟着旅行吗?”不想回答可能会把自己从界上拽下去的问题,只想安稳地骑在上面得到那些或许只有真正融合才能感受到的,关于沼泽的更多的信息。

“是在向着海移动吧,到了大海就没法跟着沼泽走了啊。”什么啊,最后通牒一样的口吻。

“水蛊,长期引用会化成流水的一种虫。”这是选择吗?真的存在吗?对于在岸上呼吸困难的我。

沼泽又向着大海进发了。对于水的依恋牵着她,对于陌生人世的恐惧牵着她,曾经在生死一线上迸发的快感牵着她。滔滔江水,老人的皱纹中夹着求生的悲伤,带着点疯狂,不敢看她,轻拂脸颊的母亲的乌发,在月光下被泪滴和美好希望浸透的红布,复杂花纹上关于高尚的墓志铭,滔滔江水的下面是万丈深渊和幽绿的新郎。吞下水蛊,两全其美,今夜盛装入洞房。

4

真空上开出了花,在大江胃袋,在巨浪心脏上静止炫耀。如果说之前的堕怠是花的慵懒,那么此刻的就是真空的缄默。在接近永恒的路上自我逐渐失联,残存的一点接近原始的本能无胆而寒,因无法唤起躯体的战栗共鸣而默然惊叫。被拖得和江水一样长的知觉触角垂头丧气地宣告对未来丧失掌控。这种单方面的融入和想象中的融合大不相同。她开始后悔,不再讲理地恨沼泽先生,恨身下这条江,恨所有想要她来平息江水怒火的村民,恨假意提供选择的自己的诞生。身上的红嫁衣连融化的胃都感觉恶心,无处不在的绿泛着鱼腥味冲击她最后的感官。

每一根秒针都在极限上跳舞,每一次擦地狠狠巴着贪图永生。凌空的绿丝带在绷紧的远方一寸寸碎裂,沸腾着单方面融入更长久的霎那,那泛着鱼腥味的臭水沟。月亮犹抱琵琶,远远牵着最忠实的镜子继续持续上亿年的喜悦颤抖,又在哪只足尖上融化了星星点点的绿,无碍于表现她黑丝绒背景上的冰凉眼眸。恼人的绿在入海的那一刹从阿庵胶质躯体上争先恐后地飞离,却是带着她献祭的生命一起。害怕与悲伤交汇在更原始的快乐中被赋予意义,击中无意网住的海豚,狂喜至晕厥。

5

 “今年也是大丰收啊,吃了沼泽的残骸,长了这么大。”

绿色的馈赠在身体上已经无踪迹了,红底绣菊花的嫁衣也被渔网和巨浪割碎。已经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了,在人群中,在沼泽和大海相遇的村落。过度的喜悦和过度的哀伤之后是有尽头的、可控的平和。真空上开出了花,在大江胃袋,在巨浪心脏上化作养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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